[臺大青年學者論壇]重構列維納斯的「己」：以「見證者己」回應呂格爾的理論批判

賴奕妏

（臺大哲學系博士生）

重構列維納斯的「己」：以「見證者

己」回應呂格爾的理論批判

時間：114年6月2日（週一）下午1:20 – 3:10

地點：臺灣大學水源校區哲學系館三樓302室

            （台北市思源街18號）

歡迎參加討論，謝謝！

摘要：

本研究探討如何透過「見證」（témoignage）概念，在列維納斯的理論中建構一個更完善的「己」（soi），以解決列維納斯與呂格爾關於「己」與「他者」（autre/autrui）的理論爭議。

根據呂格爾的批評，列維納斯理論中存在一個根本困境：一方面將「己」預設為封閉自足的「同者」（le Même），另一方面又要求「己」以承擔他者作為開展倫理空間的支點。這兩種「己」之間存在著巨大斷裂——如果「己」真的完全封閉，他者如何能夠侵入？倫理責任又如何生成？呂格爾正是基於此批評列維納斯過度強調「己」與「他者」之間的絕對分離，反而使「己」與「他者」淪為「非關係」（irrelation）。

因此，在列維納斯的「己」概念有待修正或重建這一點上，本研究同意呂格爾的意見，認為列維納斯的理論必須預設一個並非完全自足、分離、封閉、自我循環的主體，並且同時有著能夠承擔他者的能力。

然而，呂格爾自己的「己之詮釋學」（l'herméneutique du soi）方案，雖然也宣稱「己」具有原初的被動性，但這種被動性始終會被主動性所重新掌握，成為一個不斷主動言說與行動的、深具力量的主體，這使得呂格爾的「己」終究無法成為能夠與列維納斯的他者倫理學完美適配的「己」。

不過，如果回過頭來仔細檢視列維納斯的理論，我們可以發現：列維納斯的理論內部的確也預設了一種「己」，這個「己」與在《整體與無限》（Totalité et Infini）中所強調的「己」的初始狀態不同，並非完全自足、分離、封閉、自我循環的主體，同時有著能夠承擔他者的能力。

透過分析列維納斯晚期思想中「第三者」（tiers）到「無數他者」的轉變，我們得以發現列維納斯「見證」概念的雙重性：「見證」既是見證者對「無限」（l’Infini）的「承接」，又可以是他者臉龐對自身的「表達」。這種「承接」與「表達」的雙重性，使得無數他者的臉龐強烈表達自身的同時；「見證者己」能同時作為聽證者與見證者而存在，這種「己」既具備了承擔能力（能夠聆聽並回應他者的呼召），又保有根本的被動性（必須先接受他者的表達），從而能夠避免呂格爾思想中可能過度強調主體能動性的傾向，同時也破除了列維納斯前期將「己」描述為完全封閉自足的狀態，使我們得以在列維納斯的理論中，建構出一個可能同時滿足列維納斯與呂格爾理論要求的「己」。